国大医院之行

实验室的研究方向和医学有关, 于是经常和医院或者医学方面的技术打交道.
昨天有一个美国医学科技公司的副总裁来做PRESENTATION.
今天又和labmates去了NUH(新加坡国大医院)的ICU(重度加护病房).很久没有去过医院了吧, 早就听labmates说过ICU的病人没有站着的或者坐着的,清一色都躺着.

今天自己去了一趟, 以我个人的经历, 还总结出一条,没有嘴巴闭上的---因为病人的嘴巴里面都插着管子. 我们今天做实验的那个病人, 我已经数不清他浑身上下究竟有几个管子.但是床下面的那个应该是导尿管, 每过10-20分钟, 护士会过来看看导尿管.

这里的仪器也是非常多, 电子电脑化的程度应该比中国一般医院要好. 一旦有某个参数比threshold低,就会叫, 而且显示器上那栏会变成红色的.如果是正常的,就绿色的.

ICU病人的家属每次只能进去一个去探望病人. 由于我们是去做实验,采样数据.所以我们一进去就三个. 然后等护士通知医生, 医生电话过来指示我们去哪个病床. 我们去的是1号病床, 那个老人体重70公斤, 但是可以看得出来浑身都浮肿. 穿着病号服, 应该是昏迷或者几乎失去知觉的那种. 嘴巴里面管子不少, 管子多到必须把他脑袋绑起来, 然后象我们平时整理电脑后面的杂七杂八的线一样, 把所有的线固定在他的嘴巴旁边.脖子上也一排的针头在往他身体输液. 看着他的身体, 我忽然觉得在医生眼里, 人和机器是没有区别的, 要注射液体的第一步就是让输液管和病人的血管建立连接, 然后开始传输药液… … 他嘴巴里面的管子至少有两个, 我猜想, 一个到气管, 输入氧气, 帮助他呼吸; 另外一个到食管, 因为我看到一个护士在给他灌水喝, 灌水的过程就象做化学实验那样, 针筒下面接着到他食管的管子, 针筒上面是敞开的, 护士就徐徐往里面灌水. 有几次我们做实验的那个病人似乎有点意识了, 手会偶然动一下, 嘴巴也会动一下, 头也会因为被绑得难受而动一下, 眼睛有几次翻白, 真的, 就是翻白, 我第一次看见人眼睛翻白,那个老人的眼白已经很浑浊, 但是他翻了几下, 似乎累了, 又继续闭眼----不知道是睡觉还是昏迷… …


面对着这么多病重的病人, 居然有一个护士已经怀孕好几个月了还在工作; 居然护士还可以面带笑容的和我们说话, 也许因为她们的病人几乎都呈昏迷状态,不需要再对病人保持微笑, 所以看到我们几个身体健康的年轻人, 她们会觉得不错吧.

我们进去之后的开始一个半小时都在调试仪器和电脑软件. 后来又找来他们的仪器技术人员协助, 实验才正式开始.他们的仪器技术人员乍一看倒是很像新加坡人, 穿了鼻环, 手上还有中文的刺青 “爱子”, 他后脑勺还留着长发, 非常FASHION. 不过他的英文非常标准, 一听就不是新加坡人,后来一问, 原来是加拿大人, 可惜没有一头金发, 呵呵.

ICU是个很严肃的地方, 我们三个没有穿制服的人在那里显得特别突兀. 我师弟跟我说, 如果上战场被两颗子弹打死也不错, 比呆在ICU这么痛苦地耗着强. 我们做实验的病人浑身还算干燥, 但是还是有其他病床会有医生从病人喉咙里面抽液体, 然后病人被抽得咳嗽咯痰的声音. 师弟说他上次看到洗肾的病人更加恐怖, 医生就从病人身体里面抽啊抽, 旁边的机器转啊转… …

走出医院, 外面是大雷雨. 心想真的是要好好爱惜自己的身体啊. 愿上天保佑所有的好人~~